园林工程
天博中国园林与日本园林有哪些异同?
天博在日本园林里,「我」是抽离在园林之外的,是一个「观看者」;而在中国园林里,「我」是园林的一部分,是一个「参与者」天博。
十五块石头呈现着千山万壑,可谓一石一世界。但是,这个世界里人是无法进入的,人的进入是一种「破坏」。
坐在庭院一侧的建筑外廊下,以世界之外的视角旁观,才是这座枯山水庭院的欣赏方式。
虽然天龙寺的池泉自然庭院比龙安寺石庭大了许多,但是同龙安寺一样,人被严格地阻拦在了精心构筑的庭院景观之外。
在日本园林中,一草一木、一石一池,都经过了精心布置,构成了一个完整的世界(或者说自然)。但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它是极致美丽的「物」。「我」观赏庭院,但不进入庭院。
反观中国园林(以江南文人园林为对象),园林从不被视为「物」,园林与「我」融为一体。
去除东侧宅院部分,网师园大概只有5亩地(约3300平米)。园林部分以水面为中心,水面虽小,却被桥、亭、廊、轩和假山点缀环绕,空间收放的节奏错落有致。而这些桥、亭、廊、轩并非只是景观,而是实实在在给人所使用的空间。
从平面图也可以看出,网师园的建筑和园林景观是一种互相咬合和交错的关系,不存在清晰的边界。人的活动动线也撑的很开,充满整个园林场地。
从园林建筑的命名,也能清晰的看出这个园林是被「用」的,而不仅仅是被「看」的。
特地挑选了一张苏州拙政园的空无一人的照片(其实很难),虽然照片上没人,但脑海中的画面又仿佛有人,悠悠然地穿行在曲折有致的水廊里。
更多的照片里,拙政园都是有游客的,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园林的画意(当然,不能是黄金周那种摩肩接踵的人)。在明代文徵明的拙政园画作中,小飞虹(桥名)上便有游人柱杖而行,今日的小飞虹面貌已然与明代截然不同,但三两游人穿行过桥,依然是照片中动人的画面。
在日本园林里,人是一个「观看者」,庭院是被观看的客体;而在中国园林里,人是一个「参与者」,庭院是人生活着的世界。
这问题有点大。。。原回答是讲日本园林和中国园林的区别,但不少知友表示中国园林除了江南园林还有其他很多种类,那么出于严谨性,就只对比日本园林和中国江南园林的大方向上的区别,细节的不同和相同点就都不谈了。另外各种园林只是艺术风格不同,都是发展得很成熟的艺术,没有高下之分的。
很多人对日本园林了解可能很有限,毕竟见得少,有的人只见过日本的茶庭,有的人只见过枯山水,其实日本园林还是挺多种的。
池泉式园林是最多的,所谓池泉就是泉水汇入中央大池,围着中央大池做文章的园林。能绕着中央大池游览的,就叫池泉回游式。比如建于1339年的京都天龙寺庭园是一个标准的池泉式:
本质上是规模更大的池泉回游式,往往是大名之类的贵族修建的。如六义园,建于江户时代中期:
净土式和池泉式类似,也是绕着中央大池,但有宗教意义,源自净土宗。大池中央一般有岛,象征蓬莱仙境,净土式庭园一般在寺庙里,取极乐净土之意。如建于1047年的京都净琉璃寺庭园:
禅宗影响下的园林,以枯山水为代表。如大德寺瑞峰院,枯山水建于1961年:
中国园林就只讨论江南古典园林,其他比如以颐和园为代表的北方皇家园林,中等规模的瘦西湖,岭南园林,或者是历史上存在过如今已不存的就不另说了。主要原因:一是我个人喜好,私以为其他园林艺术水平不如苏州古典园林;二是我希望把对比限制在有实物的园林之间。
中国山多日本海多,江南古典园林是想要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为了在城市里体验自然山水搞出来的微缩山水。日本是希望在陆地里也能看到大海,所以都是以大池为中心,等于是微缩大海。这个区别是一切的源头。池泉式,净土式,禅庭,甚至茶庭都对大海的概念有反映。值得一提的是,日本园林的格局也受到了中国“一池三山”式皇家园林的影响,净土式庭园中的仙岛便源于此。
日本园林是类似于雕塑一样的观看方式,以大池为中心,用花草树木桥梁石组构成一幅立体的绘画。游客一般会从黄金观看位置观看,比如醍醐寺三宝院庭园,据说丰臣秀吉还参与了设计:
这些屋宇就是观看园林的最佳位置,就这么远远的观看一大片安排好的景色,属于静观。即便是池泉回游式,游客在中央大池附近走动,目的也是围观中央大池的风景。无论走到哪里,视线都会被引导到中央大池上去。
日本的园林永远就是那一大块景色,人是从不同角度去观看。而江南园林景色是在不断变化着的,运动着观看的。所谓移步换景,各种小景离散的分布在整个园林之中,由游人自己串起来。江南园林中零散的小景相较日本园林更为重要,是整个游览过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比如这种景色,是江南园林中最有意思的了:
如何将小景串在一起,如何让游客走的每一步都有景可看,如果让视觉没有死角,是江南园林设计师最关心的问题。而日本园林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中央大池的设计上。所以从游览体验,江南园林趣味性会强一些,永远都有惊喜在等着你,日本园林基本看完中央大池就没什么别的可期待了。
但江南园林中央水体里没有视觉中心物,就是一片水面,你看到的是对岸的屋宇。而日本的中央大池里必然有岛,岛上有景天博,是审美凝视的对象。退思园环绕中央水体有多个观看视角,每一个视角观看到的景色都是对岸的屋宇,他没有一个所有人都会共同观看的对象,都是互相看对方。
江南园林和中国的手卷山水画有密切关系,手卷的观看方式也是游览式的,从一个小景到另一个小景这么看。于是园林中不同小景之间如何过渡,如果互相借景穿插,就成了江南园林设计的一个重要课题。这在在日本园林的设计中比重小很多。
日本园林既然是以中央大池为主体,其景观尺度就大了。整个大池,小岛,桥梁,石组,树木会全部参与到大景观的构建中来。再来看京都桂离宫:
而江南园林景观尺度就小很多了,虽然小,但每一个小景观都很完整,要素齐全:
江南园林里的景观,目力所及都是数十米甚至几米之内,日本园林一般是很开阔的,目力所及可达百米。这里面一大原因是江南园林一般是城市里的私家园林,只能是在方寸之间做文章。
日本的大名庭园尺度大起来甚至能和英式景观园林一般大小,先看一下著名的大名庭园—栗林公园:
尺度是比较类似的,甚至景观构成都类似,这是因为栗林公园受到了西方园林的影响,大名庭园多是如此。
日本园林相比更“好出片”,一则是因为集中式,精力都放在中央大池了,一拍全囊括。二则是尺度大,看得远,同时能看到的东西多。
这个园林产生的氛围感在向观众透露这样的信息:我是一个超脱于日常生活的艺术品,请对我进行审美凝视。所谓氛围感,就是一种陌生化,客体化,从生活中疏离开来。园林中认真修剪的树木,认真摆放的石组,都将自身变成了一个艺术的整体让人去欣赏。
枯山水本身是不合常理的,他试图构建的是一个连水都静止的禅境,那么自然就会产生强烈的氛围感,让你从日常生活中抽离出来,进入他的语境。
日本的茶庭也是如此,茶庭并不一定位于寺庙或园林中,很多茶庭都是闹市区的小院里,但你只要一踏入茶庭,就会有一种瞬间穿越的感觉:
整个茶庭的氛围感通过一些约定俗成的符号对人进行暗示,让你马上意识到进入了一种“茶境”。这些符号包括惊鹿,石灯笼,蹲踞,苔藓,汀步,竹门等等,即是审美的,也带有一定的仪式感,同时也是在为这个场地的功能进行定义。
其实茶庭这种小景,反倒是更类似于中国园林的。其他日本园林里也是有类似的,比如金泽本泉寺“九山八海之庭”:
哪怕是这种小景,也要体现出海上仙山的意思,海对于日本园林的意义了。类似的地面小景也是日本庭园的一大特点。
江南园林更生活化,如果说日本园林的目的是让观众从生活中疏离出来,那么江南园林则是让艺术生活化。因为江南园林是住人的,主要功能还是给人生活的。江南私家园林,其实就是富商住的地方,生活气息很浓。进入江南园林,更多的是沉浸感,而不是氛围感,因为整个园林处处都有可观之处。不存在说这条路只是通往主景区的,所以没有什么可看的问题。日本园林中会有大量仅用于通行的道路,这些路上没有独立形成的风景,主要通过从中央大池借景。但江南园林中的每一条路都可能会形成一处景致,再来贴几张紫山璺拍的耦园:
这也是为什么江南园林里有大量的建筑参与造景,因为这本来就是日常生活的地方,房舍是避免不了的。同时江南园林中造景的手法和复杂度也更高,考虑的东西会多很多,各种奇特的路线,空间穿插,通过漏窗门洞借景等等。
此外,也因为这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江南园林相对而言鲁棒性强一点,长了苔藓,杂草多一点,树木乱一点,其实影响不大。中国的假山怪石,里面的讲究比日本的石组复杂很多,但人可以在里面钻来钻去,爬上爬下,和人的距离很近。
日本园林里的石组则是摆在那里让你远远地看的,离人的距离很远,有疏离感。日本园林那叫一个一丝不苟,一旦疏于打理,氛围感就没了,也就没有了距离感,非常依赖于对细节的把控和长期的维护。
看庵溪拍的寄畅园,随便一个门洞,也有认真设计对待,成为一景。而且不难看出,这些藤蔓树木,不需要经常打理,稍微野一点问题不大:
我觉得日本园林可以形容为高度疏离化,强调氛围感的集中式园林。江南园林则是高度生活化,强调沉浸感的分布式园林。
在中国的古典园林体系中,呈现的是皇家园林与私家园林两派并立的格局,寺庙园林并没有脱离这两大园林派别的基本模式。无论是皇家还是私家文人园林,其核心思想都是”儒家“”道家“,尤其以老庄思想对中国园林影响较大。皇家园林重礼制和帝王心术,所以重儒家一些,文人园林偏重隐逸和出世,故重道家一些。虽然后期禅宗佛教思想对中国园林也造成了影响天博,但仍居于儒、道之下。
与此相对日本园林确实佛性的。公元6世纪佛教由中国传入日本时,日本正处在社会思想体系形成期,佛教得以和儒学一起成为社会意识的主流,尤其在人生观上取得了基本控制权。其中,佛教的一支大宗派——禅宗对日本文化影响最深远。禅宗主张”本性是佛“”无念为宗“”顿悟成佛“,不需要苦行僧般的修行,只需灵机一动变可立地成佛,故迎合了当时日本社会文化修养水平较低的武士阶层的精神需求。
儒、道、佛(尤其禅宗)思想在中日文化中的影响程度不同天博,决定了两国传统审美意识的差异,并在园林文化中体现出来。
儒道互补的中国哲学2元结构在中国传统造园中,以道家思想影响最大。道家看重道法自然,清静无为,强调逍遥游的真人、至人为最高人格理想,因此中国古典园林追求”虽由人作,宛若天开“的意趣,在园林中师法自然,再现自然。。
日本园林虽也以自然山水为造园主题,目的在于典型的再现大自然的美,但主要特点是”写意“,随着禅宗与南宗山水画传入,使得日本原来对再现自然风致方面显示出一种高度的概括与精炼,形成一种极端写意的风格,比如”枯山水“。
儒家“乐志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主张积极入世精神,推崇豁达心态,这种乐观豁达已成为中国人普遍意识或潜意识。道家“适意说”,主张的超脱,是积极进取过程中的一种退思、休憩、整顿心灵,而不是无奈的屈服和对人生的厌弃。因此,从总体上看,中国古典审美意识趋向于愉悦之情。
而佛教“悲观遁世,生命无常”的人生观自6世纪传入日本,使其审美意识从开始就显示出悲哀之美。倒了中世纪初,源平兴亡的巨大变迁印证了这种无常观,因此出现了更悲观的“幽玄”情调。
日本禅宗表达的是那种空灵冲淡的”彻悟心境“,体现的是对自然万物人生百态的感悟而触发引申的低沉悲愁枯寂情绪,对日本造园产生深刻影响。无论是舟游、回游的动观式园林,还是枯山水、茶庭等坐观式园林,都或多或少反应禅宗美学枯与寂的意境。体现”物哀“之美。
中国地域辽阔西北有高山东南多水域,故园林内容多以山水相依的景观为主。园林布局则多采用西北筑山、东南聚水、主体建筑隔水面山的形式。
日本为岛国,四面临海,以水为伴,故庭院多以海景再现为主。虽各有重点,但两国园林皆属于自然山水园林体系。
1、建筑布局先同后异。日本建筑在早起模仿中国严格的轴线对称布局,如平安时代形成的寝殿造建筑。公园13世纪前后,逐渐转变为依山就势的非对称布局。整个建筑群的布局与自然环境浑然一体,人工痕迹融于自然地形之中,比如桂离宫天博。
而在中国皇家园林中,为表现皇权至尊,主体建筑群依然是严格的轴线对称,只是非主体建筑的布置才比较自由。
2、建筑比重不同。日本古典园林中建筑物的比重很弱,建筑几乎不介入庭院造景,除了点景的茶庭,以及一些石灯,石水钵等建筑小品外,很少有其它建筑物,这些建筑物基本表达的是物哀之美,而不是为世俗化的享乐活动服务。
3、建筑风格不同。中日审美意思差异也导致两国建筑风格极大不同。整体而言,日本原来建筑更能体现对自然的崇拜和对简单、纯粹的建筑风格的追求。
相比较而言,日本建筑尺度更为小巧,外观更精巧雅致。日本家具少、低,以席地而坐为主,故园外景点也较低矮,以利于从低的视点来对有限园林进行静止的观赏。中国园林建筑的室内家具多、高,以垂足而坐为主,故院外景点较高,利于观看。
4、建筑材质不同。日本以纯木为主较多,且有高床式做法,以此达到轻盈如水和防风排水抗震驱湿的作用。
中国除了木结构之外,也用了砖、土、石作为建筑材料,以此达到稳重如山和抵御风寒的目的。
5、日本园林建筑的书画作品较少,多门楣匾额,少门柱对联。围合较少用围墙,常使用竹篱。
中国园林建筑书画作品多,门柱对联,门楣匾额,室内书法绘画,岩石上刻字等。围合常用实墙,围出园中园。
这是个很大很大的命题 首先,世界上的园林主要可分为三个系统:欧洲园林、西亚园林和东方园林。日本园林源于中国园林,而日本在全面接受了中国的园林风格后,日本园林开始了各自发展。
园林是人类逃离现实世界的手段有一个传教士说过:中国的城是方的,园林却是自由的。法国的城是乱的,园林却是规整的。 ————————————我是分割线—————————————
中日两国园林都是自然山水园。但中国园林偏重感性,而日本园林偏向理性。中国园必有山,园亦可无岛,而日本园必有岛。
两国地理环境不同,中国位于全球最大的陆地,日本是群岛国家。中日造园都从自然中得到灵感,为适应各自不同的气候特点,形成了不同的造园风格,。中国庭园更迷恋山水一体的山水胜景,中国人迷恋进入庭园山水间的居游感受。日本人他们更重视和恐惧水,从日本著名的枯山水景观中可以看出这一点。
整个布局看不出明显的轴线,道路蜿蜒曲折,这是东方园林区别于西方园林一个共同特征。但二者之间也存在差别:中国园林轴线较明显,视觉中心较强(颐和园)
中国园林尚文,人工之中见自然。中国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文人便参与造园。中国古典园林受到“儒、道”思想影响。元明清,私家园林达到了极盛时期,“文、雅”成为评价园林的最高标准。
日本园林尚武,自然之中见人工。日本园林自镰仓幕府时期,日本经历数百年的战乱,武士当政,对贵族奢侈的生活非常轻视,主张一切从朴素实用出发,于是造园也随之趋向简朴。而这时禅宗和饮茶风气先后从中国传入日本,茶道和禅宗结合起来将他们追求极致的风格发扬广大,这一时期诞生的石庭面积狭窄,常常是满庭白砂,一无生物,令置身其中的人始终绷紧神经,如身临战场一般。
这张图其实挺能说明彼此的关系日本园林趋向“死境”;而中国园林更追求“生境”,而有彼此之间有所联系